三线电力人,不只是一个传奇
——贵州电网六盘水供电局三线建设者的精神后继与传承
中电新闻网通讯员 关飞 詹晓东 张洪 李泵
古稀之年的许金义正坐在贵州六盘水家中,翻看着他年轻时在六盘水山间查看铁塔覆冰情况的黑白老照片,“可以说,我是整个六盘水局,最早见到覆冰的人”。照片中,他拿着尺子,正在度量铁塔底部上横向的冰雪柱,脸上的表情既有惊讶,还有欣喜,“第一次见啊!上世纪60年代,那时候整个贵州只有六盘水的高山上才有这种情况。”他说。
、1963年的许金义还是个20刚出头的年轻人,刚刚在济南电力局参加工作。那一年,许金义很不开心,甚至觉得灰心丧气。不是因为没升职加薪,也不是因为没有房子。因为支援三线建设的首批人员名单上没有他,这对当年年轻、有上进心的他来说,是一种否定和打击。看着身边的同事都满脸的自信和高兴劲儿踏上了南下的火车,他实在憋不住了,主动找到了组织和领导,表明态度,坚决要去。后来,他的名字就出现在了第二批支援三线人员名单上。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贵州六盘水,这座因三线建设而崛起的城市里,留下了许多关于三线建设的记忆和传奇,在三线建设博物馆里,旧日里的歌声响起,仿佛将人带回到了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
然而,对于六盘水供电局员工来说,三线建设不只是一个传奇,而是他们父辈、祖辈人的青春史与奋斗史,是他们耳熟能详的童年故事,是他们相聚时的笑语欢声,更是他们受用至今的精神财富。
那一代三线建设电力人,也用他们慷慨豪迈的无悔青春和无惧无畏的开拓精神,给后代电力人留下了宝贵的精神传承,这种敢闯、奋斗、坚韧、钻研、乐观的精神品质,时至今日,依旧在六盘水电力人的身上熠熠发光,照亮前路。
贵州六盘水,遥远而美丽的向往
虽然要求参加三线建设,但是像当时大多数年轻人一样,许金义并没去过贵州,甚至都不知道六盘水在哪里(当时六盘水还未建市)。然而,踏上南下火车时的那种兴奋,至今仍无法形容。
火车上,济南电力局的年轻小伙子们遇到了几位贵州姑娘,就在哐哐作响的铁轨车厢中开心地交谈起来。望着窗外倏忽而过的稻田,贵州姑娘们唱起了《美丽的贵州》……这个场景定格在外出闯荡世界的年轻人的脑海中,一晃半个世纪,成为一直占据着他们内心的对这片遥远而美丽土地的第一印象。
火车到站,他们眼前的六盘水却是另一番景象,一年中多半潮湿多雨,不得不穿着橡胶雨鞋,走在泥泞积水的老街上,可对于梦想着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年轻人来说,气候从来就不是问题;然而电力局连自己的楼都没有,围场马铃薯经纪人,更别提宿舍,这反而却激起了这些年轻人的建设激情,这些电力人,从背水泥、扛沙子、搬砖头开始,一砖一瓦地开始建设电力局自己的办公楼和宿舍,同时,也一砖一瓦建筑自己的青春记忆。“你说我们为什么对供电局有感情,那楼都是我们一砖一瓦盖出来的,能没有感情么?”
当时的条件很艰苦,许金义他们外出去排查线路故障,因为路途遥远、交通不便,当日根本无法返回,只好住在老乡家的牛棚里。“不是老乡不让我们住屋里,可是那时候山区老百姓穷啊,那木板屋子到底有多小多简陋,你们今天是难以想象出来的。”睡牛棚,睡汽车里,就成了当时外出工作时的常态,而吃饭就是烤几个土豆、红薯,已经是一顿美餐。当时在中国各大城市都食品供应紧张的情况下,西部省份山区的借宿伙食,也就的确如此了。
来六盘水工作几年,许金义才第一次回山东探亲,然后把妻子接来六盘水,从此在这座距离故乡几千公里的地方,也安了自己的小家。山东济南电力局,也是当时三线建设时期支援六盘水电力局人员数最多的单位,这些山东人,从此就和这座“火车拉来的城市”结下了一生的情缘。
三线电力人,闪光的品质和追求
张维舟,十几岁就从河北老家的村子里跑了出来,因为家里贫穷,他不想一辈子都只能给地主家扛活,所以参加了八路军。他一生南征北战,抗过日,参加过解放战争,新中国成立后,他的部队南下到了广州,组织给他安排职位时征求他的意见,当时只要他同意,就可以留在大城市里当干部,可他却只说了一句:我想去农村,去艰苦的地方。
就这样,他来到了贵州。先在贵阳,可觉得还是要到更艰苦的偏远地区去,于是就到了六盘水电力局(六盘水供电局前身)。
作为局里参加工作时间最早的军转干部,甚至一度是局里工资最高的人,他没有半点架子,待人和善,不碰烟酒,不会应酬。始终保持着一个参了军的农村娃子和一名老共产党员的那种质朴和淡然,总觉得有今日之生活,已然来之不易。时至今日,90多岁高龄的他却对自己曲折又淡泊的一生很是满足,面对记者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我这一生走过南,闯过北,打过仗,参加过三线建设,知足啦。
有几次,局里调整职称工资,他都主动把名额让了出去,他觉得,“我已经是最高的了,还想要什么呢?”他和妻子曾两地工作,妻子独自拉扯几个孩子,而当时妻子的工作仅仅是在建设工地上翻沙子。没有人相信,一个干部的妻子,挽起袖子、拿起铁锹就开始像工地上的男人一样翻沙子,而且还因为特别卖力,翻沙子的量全工地第一。张维舟本可以向组织申请给妻子调动,但是他们俩都觉得,“不能搞特殊化”。
大儿子想申请调动工作,都不敢和父亲张维舟说,只是等一切都办妥了,才告诉父亲,因为儿子知道,别说想让父亲帮忙找关系,就连告诉父亲,肯定都会被拦着不许调动,因为老人家觉得在哪里工作都是好的,不能这山望着那山高,不能都只想着往省会大城市跑,他对儿女们是这么说的,自己也是这么做的,这也是他最初放弃留在广州,而来到六盘水支援建设的初衷,这个初衷,他践行了一生。
不仅仅是淡泊修身,三线电力人的敬业也是令人尊敬的。许金义于上世纪60年代首次在六盘水遇到了线路、铁塔覆冰情况后,就悉心观察记录六盘水的天气水文和电网线路覆冰情况的详细数据,在那个没有电脑、计算甚至要靠算盘的年代,他硬是坚持做记录直至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他为后来者研究电网覆冰情况和气候关系等课题提供了最为宝贵的历史资料,甚至连六盘水气象台都来找他要资料和数据。
一个电力人坚持不懈的点滴记录累积,却成为了电网课题研究的重要资料,而这些工作,完全是他自发进行的。
三线后继者,潜移默化的精神感召力
“你家可是三线咧?”
“是咧,我老爹就是三线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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