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凯说， 在他心里一直放不下 “法律梦” 。 记者 王鑫 摄

摆地摊当婚介难舍法律梦

草根中的草根李荣凯， 为了追梦一夜之间关掉17家婚介所

头衔不少， 光环不小， 还有非议， 李荣凯留给外界的印象似乎是个矛盾体。 但不管你喜不喜欢， 在他从业的那个圈子里， 李荣凯都算得上一个人物。

每个从农村来到城市闯世界的孩子， 都有一段艰辛的往事； 李荣凯也不例外。 因为儿时目睹了一件民事纠纷， “法律梦” 就在他的心里扎下了根。 走近他， 或许可以更好地了解这个 “争议人物” 。

8月26日， 生活日报记者来到济南东图大厦。 济南市中正荣凯法律服务所位于8楼， 这一层都是服务所的办公区。 楼道里， 到处悬挂着锦旗， 还有来来往往的求助者。

房间里， 李荣凯正在与一对夫妇交谈， 他们碰上了卖房纠纷： 房子卖了， 虽然房产证已经过户， 但购房者一直拖着不给尾款……送走来客， 略带倦容的李荣凯笑了笑说， 他们每天接触的都是这样的案件。

他第一次见到了律师

从2001年这家法律服务所创立至今， 李荣凯就一直走在追逐个人梦想的路上。20多年前， 还在读中学的李荣凯，因为亲戚家的一桩民事纠纷， 偶然接触到了一位律师。 那时， 他就想法律能给弱者一个出路， 也应该帮助自己的家庭改善在村里的境遇。

“奶奶曾出家为尼， 还俗以后辗转到了我们村， 嫁给了我爷爷。 ” 李荣凯说， 他父亲是独子， 在村里属于独门独户， 免不了平日里受些欺负。 李荣凯对少年时光的记忆就是压抑， 当他接触到那位律师时， 仿佛一下子看到了希望。

李荣凯兄弟三人， 家庭条件很差。为了供他在济南读大学， 二弟选择了辍学外出打工， 在汽修厂修车； 三弟则一直寄养在大姨家。

求学济南的日子里， 李荣凯到食堂打饭， 选择的是最便宜的炒黄豆芽、豆腐。 在他的记忆里， 最奢侈的菜是每个月吃一次土豆丝炒辣椒。 后来， 李荣凯买了一个热得快， 用暖水瓶煮面条。“花3毛钱买了瓶酸辣酱， 倒在面条里搅和搅和， 我能吃上一大碗。 ” 李荣凯说， 一次同学请他吃麻婆豆腐， “我惊奇地发现原来豆腐可以这么好吃！ ”

冬天 一起摆地摊的人

1995年， 李荣凯大学毕业后来到一家街道法律服务所工作， 之后进入山东大正泰和律师事务所担任律师助理。 “那时候， 我在现在的万达广场后面租了一间平房， 每月50块钱。 ” 李荣凯说， 尽管房租比较便宜， 但他还是经常拖欠， 因为实在没钱。

“在律所实习的时候， 经常坐101路公交车到终点站， 然后像跑保险一样， 挨个公司跑。 ” 李荣凯说， 天挺热，跑路又多， 他的小脚趾趾甲和袜子粘在了一起， 晚上脱袜子时疼得直钻心，让他终生难忘。

幸运的是， 他跑下了自己的第一单业务， 不幸的是， 律所的效益并未改观。 无奈之下， 1996年， 李荣凯应聘去了三株公司。 当到岗第一天， 公司就让150人去擦马路护栏。 这让很多大学生觉得丢人， 当天就走了三分之一， 后来发传单又走了一批， 但李荣凯坚持了下来。

李荣凯跟他的爱人就是在三株认识， 两人一起擦过护栏， 发过传单， 后来一个分配到了法务部， 一个干了会计。 1997年， 企业效益不好， 他和爱人双双辞职， 自己开了一家民事事务所。为了维持日常开销， 两人批发了仿古工艺品， 跑到大观园摆地摊。 “开始根本不好意思开口， 低着头不敢看人， 过了很久才开始吆喝。 ” 李荣凯说，那个和爱人一起摆地摊的冬天， 至今让他想想就心里特别温暖。

东图大厦8008室

对于李荣凯来说， 最自豪的就是现在自己的法律服务所拥有上百员工， 租下了东图大厦整个8层。 其中，835房间是他最在意的办公室。 站在窗边， 凭栏远眺， 李荣凯喃喃地说： “现在的835房间， 以前是8008房间。 ”时间回折到19年前。 “1996年大正泰和律师事务所搬家之夜， 主任站在办公室里说外面万家灯火， 却没有我们律所的容身之地……” 李荣凯对生活日报记者说， 这是他实习的第一个律师事务所， 当时他暗中在想—— — 有一天要把这个地方租下来。当时的那间办公室就是8008房间。

1997年， 李荣凯在三株攒了部分积蓄后， 租下8008室开了家民事事务所。 因为经营困难， 他没有保住8008室。 “我就是一个从农村出来的穷学生， 没有什么资源。 ” 他说， 那家事务所干得不行， 来找他的人太少。

中国妇女报山东记者站一名记者看他日子过得困难， 就给他介绍了北京一家婚恋公司。 1999年， 李荣凯办起了婚介所。 最多的时候， 他在济南开了17家婚介所， 现在省城很多有名婚介所的老板都曾是他的同事。

“我是学法律的， 不可能一直做婚介。 ” 他说， 积累了一些资金后， 在2001年一夜之间关闭了17家婚介所。李荣凯回到了东图大厦8008室，从一间办公室3个人做起， 直到现在的一层楼108人。 一路走来， 他不止一次对自己说： 咱在这座城市没啥根基， 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 挺一挺就迈过去了。

女人和女孩的抱怨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李荣凯成就事业就像在跑马拉松， 他的婚姻同样经历了9年的爱情长跑。“不是不急着成家， 是没有条件。 ”李荣凯说， 生活刚开始有点起色， 母亲就被确诊为巨型良性血管瘤， 他几乎倾尽所有给母亲做了手术。 直到二弟结婚后，围场土豆行情， 他才成家。 第一套房子在二环西路附近， 40多平方米， 首付3万元。 因为结婚晚， 他的孩子现在才上小学三年级。

放暑假前， 媳妇跟他商量请几天假， 一家人去乳山玩一玩。 因为放不下每天的节目， 李荣凯给老婆孩子买好了票， 但没法同行。 “早上送她们去火车站， 结果两个人耍脾气说不去了， 劝了半天， 她们改签去了苏州。 ” 李荣凯说， 女儿今年10岁了， 这么多年几乎没有和她吃过晚饭。

李荣凯担任 《以案说法》 栏目嘉宾主持已十几年， 节目每晚7点准时播出。 “我一般5点多就得走， 回到家已经9点多， 冬天的时候， 孩子都睡下了。 ”他说， “女儿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我和她晚上一起吃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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